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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八章準備就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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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一十八章 準備就緒

鄭琰一翻手,掌心朝上:“名單呢?究竟有多少人,我好叫廚下備食材。”

“我這就寫。”

兩人又商量了一會兒,這才歇下。沒有長輩指點幫忙,又勉強算得上家大業大的小兩口兒,實在是忙碌得緊。鄭琰總覺得哪有什麽東西給疏忽了,一時又想不起來。

到了第二天,鄭琰就讓人拿著手貼去了教坊司,把日子給定了下來。頭牌總是搶手的,京城權貴總是多的,不早早預定了,到時候就搶不到人。小兩口的名頭也算好用,尤其聽說了要請的是誰,就算是被別人預定了,也要想辦法給騰出來。

阿慶笑道:“相公的名頭可是好用!”

鄭琰心中湧起淡淡的惆悵:“我是嫁出去的女兒,不能總倚著父母呢。”

阿慶閉緊了嘴巴。鄭琰低頭數著珍珠:“二十個裝一小匣……”圓潤的珠子從手裏滑落到匣子裏。

她想起來是什麽了!算盤!說起來真是丟臉,作為一個穿越者,上了數學課,頭一個想到的居然不是算盤,而是學會算籌。

“阿湯,你弟弟現在在哪裏?”

阿湯上前道:“他還在京裏呢,娘子要用到他?我這就去找他。”

“先不急,他現在還在番上?”

阿湯與湯小弟早就商量過了,等鄭琰安頓下來,阿湯就尋個機會,求鄭琰把湯小弟給弄出來,不再服番役,投到鄭琰門下當奴婢,姐弟這才是真的團聚了。眼下是個不錯的時機,阿湯拎起裙子擺一跪:“他現在是在番上,我有一事,想求七娘。”

鄭琰身邊的人都比較有分寸,聽說阿湯有事相求,鄭琰估計她不會提過份的要求:“什麽事?細細說來。”

不用細說的,阿湯一句話就解決了:“我們姐弟都想投在娘子門下,只是他還在服番役,請娘子成全。”

鄭琰笑道:“可是巧了,我正要用到他。”

阿湯松了口氣,單一個的木工,實在沒什麽大用,一般木匠至少要兩人合作,才能打造些略大的木器,再不濟也要帶一個學徒,至如建房什麽,都需要團隊合作。湯小弟孤身一人,阿湯也怕鄭琰不答應:“他除了木工,也會些雕工的,不吃這行木頭的飯,做些粗使也使得的,也認得幾個字,做雜事也來得。”

鄭琰看她著急的樣子,伸手拉拉她的袖子:“起來,別急,我這不是答應了麽?”

阿湯喜動顏色,又叩了幾個頭才爬起來。阿慶等都與她道恭喜。

湯小弟還在京中,至少要把這個月的勞役給服完才能出來,鄭琰也就先不著急這個,對阿湯道:“正好,我近來也要宴請些人,席上請托最是好辦事。你弟弟先讓他服完這個月的役,也是善始善終。明天我要使人去京裏送些瓜果,你就跟著進京,見一見他,也讓他把手上的活計收一收尾,不要有什麽毛病留下。”

說一聲,阿湯應一聲,見鄭琰再沒別的吩咐了,阿湯退下去收拾明天要回京的行頭。又從箱子裏扒拉出塊包袱皮來,包了一套男子衣衫並些鞋襪帶給湯小弟。

阿肖道:“看她喜成那個樣子,這回她弟弟來了,必要她們姐弟再請一回客。”

鄭琰道:“也好,你們相互照應著才是正理。我還有一事要你們去做。”

阿肖阿慶垂下手來聽。

“咱們家那幾個伎人不夠用,我要再買些人來,從小調教著,十四、五歲就好,總在二、三十人上下,你們給我管起來!”

“是。”兩人齊聲應下,阿肖才問:“那要撥哪一處院落讓她們住?還要請教習呢,從教坊裏請麽?”

“東北角的院子就很清凈,要把那裏看管好,不要生出事端來。教習的事情,我與郎君商議了再定。”

“娘子放心吧,我們一定把事情辦好。”

當下打掃屋子,擇買伎樂不提。

鄭琰又帶著阿崔往廚房裏走了一遭,擬了請娘家人的菜譜,一切準備就緒。

鄭琰在家裏忙得熱火朝天,朝上的爭吵卻不如皇帝所願地進入了尾聲。這一回出來和稀泥的居然是池修之,他是中書舍人,也算有資格參與討論。爭來吵去的,就把他給拎了出來。

他這回的稀泥和得很好,提出了一個算是各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:誥命的數量還依如前,一人做官,只封妻母,除非特例,不可加封於庶母——這是原來的規定不變。如果嫡妻欲讓誥命,可以,但是要減五等,同時,嫡妻的誥命就沒了。

各方眼看爭吵無望,也都息了爭吵的心思,本來就不是為這個而爭吵的。至於秦越,已經被扔到一邊了,因為會斷案子的池修之說了:“法不溯及既往。”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!

這樣一個提議,各方都能提受,卻讓梁橫非常難受!降五級!這是一個什麽概念呢?一個庶子,如果你是正一品,嫡母是正一品,妻子是正一品,這都好理解。妻子讓誥命於庶母,減五等,就只有從三品了。聽起來不低是不是?但是你有沒有想過,全國能混到正一品的才有多少人?大部分人能混到個四、五品就算了不得了。正四品的官,庶母只能做從六品的……這已經不算是誥命,它不劃算!

尤其是梁橫現在,他自己還在九品上呆著呢,嫡母能沾一點光,生母想沾也沾不上。還有,誰家閨女不挑剔你,嫁你個庶子了,還要把誥命給讓出來,人家圖你什麽呀?圖你長得俊啊?

這不科學!

梁橫恨得牙癢,但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。他個九品小官,又不在機要,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討論。而且,自從他那篇不倫不類的奏書上達天聽之後,他的頂頭上司急得滿頭汗,勒令不許他胡來,還讓人看好他。梁橫不得不再次蜇伏了起來。

你以為蜇伏起來就算完了嗎?你撩完了人家,說收手就收手,人家也跟你一塊兒收手?美死你!

世家這才顯出其強悍來。

因為梁橫的出頭,世家開始懷疑詹事府的集體素質,要求:重新考試,當場考試!把詹事府的低級官吏拉過來,讓大家當場出題,合格了才能留任。

出人意料的是,首先提出這項建議的不是世家之人,而是袁曼道。作為一個正直的人,看著朝堂上的烏煙瘴氣,他是痛心疾首的。作為一個官場老將,他不是看不出來這一場鬧劇究竟是因何而起。不行!已經廢了一個太子了,不能再廢另一個。

袁曼道評判人的標準有二:一、有沒有品德,二、對國家有沒有益處。廢太子開始也是個好人,袁曼道對他頗有好感,但是,後來廢太子又舉止失措,袁曼道失望之餘,顧念國家穩定,也就裝死了。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新太子,各方面看起來雖然不拔尖兒,倒也不失中平,就他了吧。尤其這一回皇帝吸取了教訓,讓鄭靖業這個奸賊去扶太子,至少不會讓太子那麽容易吃虧。唉,老袁也被奸賊給騙了,以為廢太子是世家的主力。

不行,這個太子不能再被廢了!袁曼道想維護太子,首先一個,就是要讓太子無懈可擊,尤其是他身邊的人,詹事府的人,都不可以是小人,帶壞了太子!

梁橫的表現,讓袁曼道相當失望!這樣一個頭腦不清的小子,回答對了幾道考題,就被選了上來?不行,絕對不行!策論寫得好,腦子裏卻沒有相應的禮法約束,必然要禍國殃民。

袁曼道言辭肯切地上了道奏書,世家跟著吆喝,太子氣得跳腳。

皇帝召來袁曼道一番肯談,袁曼道夷然不懼,他也上了年紀,動作略有些遲緩,說話也是慢悠悠的:“聖人看那個梁橫可以麽?他在太子身邊已經有些時日啦。這樣的人,如果放到自己兒子的身邊,多留一刻,做父親的都要多擔心一刻呢。”

皇帝道:“卿是好意,我自知之。只是此例一開,就怕有心人借此攻擊東宮啊!”

“這只不過是大家關心太子,經此一事,東宮的人是經過考驗的,再出紕漏,就是大家都看走眼了。聖人,要為太子把好關啊!”

皇帝只能捏著鼻子認了。

蕭令先在東宮裏氣得對鄭靖業嚷:“袁曼道這是要做什麽?”

鄭靖業一點也不喜歡梁橫,對袁曼道又有相當的了解,很和氣地為老袁說了兩句好話:“他這也是為了殿下好,由他提出來,總比別人提出來強。他首倡,他作主,才會真正地是考較,交給另外一個人,不定帶偏到什麽地方去了呢。”

蕭令先頹然道:“做個太子,可真難。”

鄭靖業慈祥地安慰他:“承社稷之重,當然難。”

“可是,如果堂上他們胡攪蠻纏怎麽辦?”

鄭靖業笑道:“殿下府中,有世家、有勳貴,亦有寒門之士。誰要想帶偏,我只好把所有人都帶偏了。”咱手上有人質,咱不怕,啊~

蕭令先勉強地笑了。

鄭靖業道:“要做大事,就不能怕事。事上沒有十全十美,一帆風順的事情,殿下不要失了銳氣。”

蕭令先肅然道:“太傅說的是。”

當場考驗的事情也就這麽定了下來,一人考一個,由朝臣一起出題,當面問答,這就是個面試。所謂朝臣,也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問上一問的,一般是小朝會的參與者,得是五品以上、或者像皇帝機要秘書、國子監這樣專做學問的地方的知名學者,才能參與。

由於大家都還有正事要做,每天抽出一個下午的時候,只考一個人,算算日子,在回京城之前,絕對能夠考完。

朝上考著試,鄭琰這裏的準備工作也就緒了,邀請了娘家人過來吃飯。鄭靖業欣然同意,給閨女撐腰的事情他最愛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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